发现《老君窑》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发现“老君窑”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●杨东志

  星期天的上午,我约了两个好友,去城西探望由省城郑州回乡省亲的河南省书画家协会主席韩文甫。

  在书房,宾主寒暄落座后,我一扭脸看见墙边一块古石碑,上刻三个篆体大字:“老君窑”。

  “老君”者,太上老君是也。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著名思想家、哲学家、道家学派创始人老子(姓李,名耳,字伯阳,谥号聃),他是道教鼻祖,民间俗称老君爷。

  众所周知,太上老君不但是冶铸业诸如铁匠、铜匠、银匠、锡匠、补锅匠的祖师爷,更是烧窑业的祖师爷,而且时下就连煤矿、油矿等与“窑”、“矿”有关的行业,也都“附言趋势”地奉太上老君为祖师爷,尊老君,敬老君,供老君,奉老君。作为老子故里——河南鹿邑人,对此我当然心知肚明,一清二楚。

  为什么太上老君是烧窑业的祖师爷呢?当地有着这样一个传说。

  老子故里古城鹿邑西北约八里远的地方,村名叫做李八桥。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子。

  李八桥,原名八里桥,由距城八里且村西有一座小砖桥而得名。最早的“立庄”居民是一对李氏夫妇,他们是明太祖(朱元璋)洪武五年(公元1372年)从山西省洪洞县大槐树下迁到此处定居的。这李氏夫妇二人自幼习武,武艺高强,力大无敌。到了洪武十六年(公元1383年),这里又先后迁来十几户人家,形成了一个在当时已不算太小的小村庄。这一年夏天的一天,李氏夫妇正在村西头小桥上乘凉休息,有一群土匪要通过小桥过河进村。李氏夫妇知道他们进村后邻居就会遭到抢劫,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,所以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过。结果发生争斗时,夫妇俩的“李氏随心拳六十四式”仅仅用了八式,就把土匪们赶跑了。后来,诸如此类的事情又先后发生了好几次,他们夫妇都是这样把土匪们打得屁滚尿流,落荒而逃。从此以后,李氏夫妇就得了一个“李八式”的绰号,名闻十里八乡。“桥随人出名,人随桥生威”,八里桥也自此被称之为“李八式桥”,后人简称“李八桥”。

  李八桥村西的小砖桥更是大有来头的。说起来,他与太上老君(老子李耳)息息相关,因为这座桥上所用的砖,是老子亲自带人烧制的。

  老子出生于一个大家庭,他的父亲李灵飞曾经做过周王室的大夫,家中颇具资财,李八桥这个地方的土地,早年就是属于老子家所有。可是,因为这里有一条小河,老子的家人收种庄稼时,就极为不便,所以一开始都是在这里搭一个简易的木桥。但是,由于风吹日晒、雨淋水泡,木桥不断毁坏。这样,不仅有碍于老子家的耕种收割,就连附近的老百姓过路,也要绕行,极不方便。为此,当时还在年少的老子就想:“如果有一个不容易损坏的桥就好了。”

  有一年秋天,已是青年的老子来这里查看庄稼,看看玉米是不是已经成熟。他看着看着,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子烧红芋留下的土窑子。因为这土窑子刨的圆圆的,口小肚大,窑壁光滑,十分精致,所以老子便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,仔细观看起来。他发现,这个烧红芋的土窑子是刚刚下过雨之后刨挖的,烧过红芋的窑壁呈青色,用手一抠,竟然像石头一样,又硬又结实。于是,善于思考的老子便皱起眉头,苦思冥想起来。“是不是土见了水……再经火一烧……就变得结实了……”这时候,他又突然由此及彼,想起了自家地头上的那座小木桥。“……如果那座桥……能……就好了……”

  老子便带了几个帮手,在木桥两侧稍远处分别打了一个土堰,把流水堵住,继而弄干土堰里面的河水。接着,在木桥的附近和泥筑桥。然后,再在“泥桥”的上下左右堆上干柴,点火焚烧。并一边烧,一边加柴。其目的就是为了把“泥桥”烧得像那个烧红芋的土窑子一样结实。

  烧过之后的“泥桥”还真像一回事,而且可以行走过人了,老子打心眼里感到高兴。

  可是,到了第二年春耕期间,老子再次来到这里时,却看见这座自己“烧制”的“泥桥”已经垮塌了。他站在这座桥边,看着那断面,又陷入了沉思。“……看样子……这座桥还是没有烧透……如果要是烧透了……它可能就不会垮塌了……是啊,这么厚的泥土,咋能会烧得透呢?……”想到这里,他突然灵机一动:“那砌墙的土坯……能不能烧透啊?如果能……我就把土坯烧一烧……然后……再像盖房子那样砌桥修桥……这样不就不会垮塌了吗?……”

  老子是一个雷厉风行、说干就干的人。还是在这里,他带领着一帮人,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实验,终于成功地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烧窑办法,具体说也就是“和泥、打坯、晾晒、装窑、烧火、洇水”等等。这样一来,老子烧出来的土坯,虽然没有石头(当地没有石头)那样结实,但也不容易摔烂。为了让这个烧出来的土坯有别于原有的土坯,老子还专门给它起了一个名字——砖头。

  当然,老子烧出来的头几批砖头,就用来修了李八桥这座小小的砖桥。

  老子是世上第一个烧窑的人,所以后来的窑匠们便尊其为“祖师爷”。而这个由老子亲手建成的砖瓦窑,也就是当之无愧的“神州第一窑”。

  后来,老子烧过砖的这个旧砖窑,就被人们称之为“老君窑”。也正是为此,这个地方就成了窑匠们的“风水宝地”,一代又一代的烧窑匠,在这里修了废,废了修,一直在此烧砖烧瓦。

  韩文甫的家,就住在李八桥,就在老君窑遗址附近。看着这块古碑,禁不住来了兴致。

  “这块石碑……你是在哪里发现的呢?”我禁不住好奇,问韩文甫道。

  “在孙玉珠家。”

  “带我去见见他吧。”

  于是,我们便朝孙玉珠家走去。

  孙玉珠已逾耄耋之年,但身体不错,头脑清晰,属于“腰不酸,腿不疼,眼不花,耳不聋”那种“老寿星”。当我们说明来意之后,他便侃侃而谈。

  “那是一九七六年初冬,生产队深翻土地。我用铁锹挖土。挖着挖着,只听铁锹‘咯吱’一声响。于是我就蹲下来用手刨土查看,还以为是挖到宝贝了哩。谁知道却是一块石碑,上面还刻着字。我不识字,但看样子不是墓碑,就让会计过来看。会计说:是一块窑碑。上面的字写的还真不错哩。咱这里没有山,石头稀罕,加上石碑又不大,所以放工时我就把它放到架子车上拉回来了。后来家里打院墙,我就用它当践角(方言。即墙基)了。九零年生活条件好了,孩子把草房改建成了砖瓦房,自然这土院墙就不衬了,也改成了砖墙。这块石碑也不用了,被孙子扔到院子里。有一天自立(韩文甫乳名)来家看望我,看见了这块石碑。当时我见他围着石碑左看右看,十分喜欢的样子,我就让他搬走了。”

  说起李八桥老君窑的烧砖,老人家更是如数家珍。

  他说:“小时候听老人们讲,在清代,李八桥窑场(老君窑)烧制的砖瓦,更是以‘周正、光埝、结实、耐冻’享誉十里八乡,甚至名闻遐迩……当时,县上修葺黉学时,知县便点名要用李八桥老君窑的砖。”

  鹿邑黉学我当然知道,它是鹿邑现存的古建筑之一,大殿面宽五间,东西长七丈五尺,进深四丈二尺,顶覆绿色琉璃瓦,琉璃瓦大脊饰滚龙,中置兽驼葫芦宝瓶。两端饰鸱尾形龙头大吻。垂脊饰荷花叶图案,饯脊饰滚龙,檐下一周遍置五彩重昂斗拱。昂嘴雕为卷云状,四翼挑角高大。雄浑凝重,古朴庄严。殿内立圆形木柱,柱围四尺又五,覆盆式青石柱础;梁枋有彩绘,格扇门窗;槛墙高约四点五尺;门高九尺,阔六尺有余。“黉学”就是古时候官办的学校,也是读书人考秀才的地方。现为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  听了孙玉珠老人的一番叙述,回到韩文甫家之后,我又翻来覆去地把“老君窑”石碑看了许久许久。仔细辨认,方模模糊糊看见上面的文字。

  正面——

  老君窯碑

  乾隆五十五年歲次乙巳桂月吉醜刊立

  背面——

  斯窯者,老子所立。以太上老君乃窯業之祖師爺,堪為華夏第一窯也。安居樂業屋為首,故居人以磚瓦為利,賴之謀生。始合土為泥,埏埴以為坯,方正大小,皆中規矩。然後納窯灼以火,烈焰中發,青煙摇曳,鍛煉纍日,赫然乃成。擊其聲铿铿如也;視其色青青如也。人猶是賴之為利,豈不歸于神之助也。至有絕大火,啓其窯而觀之,往往清水盈匀,蟲蛾動活,皆莫究其所來,必曰:神之化也。

  鹿邑縣令呂士鵔撰書

  韓仲夏 李鼎 勒石

  大清乾隆五十五年歲次乙巳桂月吉醜刊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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